有風從發梢吹過
一陣清風從遠方吹來,池塘邊的龍眼樹微微晃動。
黑發,搖晃。
白發,飄舞。
遙想出生后的幾年,腦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他們已經被十幾年的光陰吞噬,照片,是留下他們的好辦法。爬上二樓,拉開抽屜,一疊疊照片雜亂無章地碼在一起,有些久遠的變成黃綠色。一張張看下去,看到一張一個黑發的老人背著一個只發出了幾縷頭發的幼兒,那便是我和奶奶。這張照片如一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封印,復蘇的記憶如洪水般一起向我涌來。
那是出生后大約一年,全家一起去了桂林,在游艇上,我看著周圍,咿呀咿呀地興奮大叫,趴在地上到處亂跑,一家人只好緊緊貼著我,我趴在奶奶背上,昏昏欲睡,一陣風吹來打斷我的睡意,令我發現新的玩具——飄飛的頭發,對此愛不釋手,成就了那張照片。照片上我的.表情十分豐富,又像激動,又像驚訝,又懷著好奇。我當時在想什么,我再不會有機會知道了。
時過境遷,我不會忘記在秋風中看見熟悉的黑發人變成白發人。
學校放假,全家商量去哪兒玩,最終一致決定回老家看看。陽光明媚,但華南地區不管什么季節早上基本都很熱,車里開著空調,下午,太陽的烈焰己經不那么毒辣,還吹起了涼爽的秋風,高速旁的樹也和車內的我一樣舒服地直搖頭。到家已是傍晚,村里本就沒幾盞路燈,老屋門口站著一人,雪白的白發在墻壁的映襯下是多么耀眼,一開始我不敢認,直到她叫了我一聲。兩個月不見,歲月竟可以利用這短短兩個月將半頭黑發變得雪白,這是何等可怕。路燈正好映下,雪白的頭發突然閃在我眼前,一陣秋風路過,耀眼的白發絲變得如此飄揚。
歲月如秋風般掠過,眼前的奶奶也有了一頭小說中的白發。有風吹過發梢,有歲月流過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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