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替罪羊散文

　　打開塵封的記憶，十八年前的一段不堪回首的打工經歷，就會歷歷在目。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在杭州市某飲食店打工，老板是福建人，姓王，我就叫他小王。

　　每天凌晨，當別人還沉浸在甜蜜的睡夢中時，我就開始忙碌起來，發面粉、做包子、送貨、洗碗洗菜、給阿巧——小王的女兒輔導功課，直到晚飯后，才算結束一天的工作。

　　人說；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頭。更何況，艱辛的打工生涯里總會有太多的委屈，傷心和深深的無奈，日子就這樣在緊張、忙碌和疲憊中過去了大半年，直到….

　　這一天，午后三、四點鐘，我像往常一樣在宿舍里給阿巧輔導功課，突然，門口傳來了阿輝——小王的兒子的哭喊聲：“小錢阿姨，快去，我媽媽正在哭呢！”我大驚失色，心急火燎似地趕到飲食店，只見門囗站滿了人，大家正在議論紛紛，我撥開人群一看，只見老板娘正伏在桌上嚎啕大哭，經過一番愛撫和詢問，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就在一小時前，店里來了一個穿皮夾克的'青年，他問老板娘糧票要不要（當年正值物資匱乏年代，買米、買面粉都要用糧票）。老板娘說要，一番討價還價后，兩人成交后，那青年又推說；“太便宜，不賣了。”就把錢還給了老板娘，老板娘也把糧票給了他。當著老板娘的面，那青年就把糧票一張張整理后，再用一根橡皮筋扎好，放進了口袋里，剛走到門囗，那青年又突然返過身來說：“你這個人那么好，還是賣給你吧。”說完又把糧票掏出來給了老板娘，老板娘接過來，就隨手把糧票丟進了抽屜里….后來，在清點營業額時才發現，那沓‘糧票’已被調包，除了上面的一張是真糧票外，其余的都是廢紙，老板娘連呼上當，可哪里還有騙子的蹤跡….

　　吃晚飯時，小王臉色陰沉可怖，老板娘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在心中暗暗滴咕：看來，小王已經知道了下午的事，說不定老板娘又要挨打了。正想著，小王突然一拍桌子朝我吼道：“小錢，今天的事，你要負責，你得賠我兩百塊錢，否則…”“什么？我賠，今天的事，我根本就不在場，再說，我也沒有任何過錯，憑什么，不信，可以問問老板娘’。”“我…我….”老板娘的蠕動了一下嘴唇，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但我已經從她的眼神里意外地看到了一絲逃避和躲閃：“你不想賠也得賠，否則…..”面對如此蠻不講理的恐嚇，我忍無可忍，我霍然站起身來說了聲：“我走！”就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快步沖出門外，在拐彎處，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借著淡淡的燈光，定睛一看，原來是老板娘正張開雙臂阻住了我，只聽得她的聲音怯怯：“小錢，實在對不起，今天的事，其實和你－點兒也沒有關系，可我不敢說實話，怕他又要打我，唉…..”我憤僨地說；可我并不是你的替罪羊…..言畢，我猛然掙脫了她的雙手，再次向前奔去，只留給他一個驕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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