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雜文隨筆

　　每年的2月14日街上就有了很多賣玫瑰花的人，或老或少，趕著問與女人走在一起的男人，要一枝吧，要一枝吧。

　　我從未收到過玫瑰。也向來對這種約定的浪漫禮物不屑。我和先生都是普通過日子的百姓，溫飽而已，沒有多少的錢來揮霍浪漫，非得用幾朵玫瑰來彰顯愛的印跡。

　　好多繽紛的花朵被多情的世人賦予許多感情色彩，玫瑰象征愛情，康乃馨象征母愛等，我不是太喜歡花朵的人，尤其是開到荼糜，絢爛到極致的花朵，總是心疼，嬌美的東西容易破碎。張愛玲說過一個男人一生總得有自己的紅玫瑰和白玫瑰，紅的久了變成了蚊子血，白的變成飯粒子。我倒覺得，一個男人有玫瑰不見得是好事，整日地暖香熏得故人醉，久了不愿離開，倒不如走在大自然中，寧愿在明晃晃的太陽下，遇到一棵堅韌的野草。

　　記得也是所謂的情人節，黃昏中，和先生散步，一個小姑娘追著先生要他買一枝，口口聲聲地打折打折，桶內還余下不多的幾枝，離開枝頭一天的玫瑰，已是美人遲暮的憔悴，先生猶豫了下，買上兩枝吧，挺便宜的！反正從沒送給你過。我拒絕，便宜就要買嗎？若是白送的就更是要笑納嗎？買回這種凋謝的玫瑰有什么象征意義嗎？不如不買的好！

　　這其實也不能怪玫瑰，花開花落是大自然的客觀規律，我們怎么能強求玫瑰永遠怒放呢？玫瑰也許真的不知道，它擔當了如此高的重任，讓世間的追求浮華的男女，變成了愛的'道具，風干成愛的標本。只是碎了的玫瑰，它會疼嗎？它會吶喊嗎？

　　還是想起了張愛玲，有著高貴的玫瑰一樣孤傲的心，但遇到胡蘭成，因為他的懂，而低到了塵埃里，沒有婚姻的儀式，只是有著愿歲月靜好的心碎的祝愿，愛情、生活流離失所。她的文字中，盡是平靜和薄涼，她不會彎下腰去求，只是在痛哭過一次后，“雖不至于尋短見，但只是萎謝了”。脆弱的何止是感情，還有這只怒放過的藍色妖姬就這么地變成了化石，終老在大洋彼岸。

　　男人通常要夸一個女人，常會說她脫俗，氣質不俗，就象胡蘭成，殊不知這和狐貍對烏鴉夸它美麗一樣性質的謊言。中國的文字本就有極其豐富的雙關意義，象征意義，他的理解，他的慈悲，他的懂，他的極其豐富的與女人周旋的經驗，讓他清醒知道，女人的精神比肉體更容易饑渴。我沒讀過他的《今生今世》，但知道其中有那么一句話，我愛女人，與其說是愛，毋寧說是知。讓我震驚不已，遇到這樣的男人，是女人的劫難，他會讓女人迅速崩潰。

　　暮春時節，花園里花開正艷，我知道，這是一種到了尾聲的不要命地綻放，一切終會落下，一陣風吹來，一陣雨兒下，落紅無數，既然這樣，寧愿命如野草，在曠野中，這一生，都不奢望做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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