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琴如故雜文隨筆

　　孔子一行，厄于陳蔡之間，兵圍數重，此時已絕糧數日，諸弟子皆有菜色。孔子鼓琴如故，詠詩、弦歌不衰。

　　子路有慍色，至夫子前，曰：“難道君子也會困頓如此嗎？夫子飽含仁義，遍干諸侯，為什么大家都不接納我們，為什么都不施行我們的主張？難道夫子的仁義智慧還不夠嗎？為什么會窮困至此呢？”夫子舍琴，慨然曰，“子路，我告訴你，如果仁者都可以被人所接納，那么伯夷叔齊就不會在首陽山餓死了；如果智者的才略皆為世所用，那么王子比干也不會有被剖心的下場。君子有所遇，有所不遇，這是時命；賢與不肖，這是志向與才略的'分別。君子博學、富有才略而沒有際遇者，難道就只我一人嗎？蘭生在深林中，不會因為沒有人而不芬芳；君子修道立德，怎么會因為窮困而改變自己的操存呢？努力為之是盡人事，生死是時命，又何必知道開始與結局。”

　　子路出，乃召子貢，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難道我的道錯了嗎？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步？”子貢對曰：“老師的道非常廣大，所以整個天下都容不下老師，老師的道是否可以稍微降低一下標準？”子曰：“賜！良農能耕稼，不一定能有收獲；良醫能治病，卻不能保證病除；良工能制巧器，而不能盡如人意；君子能夠修養他自己的道德學問，能夠經世濟國，卻不一定可以被人所接納。現在你不說要修養自己的道德學問，而求天下人的接納，可見你的思慮還不夠深遠、志向還不夠廣大。”

　　子貢出。顏回入，曰“伯夷叔齊是什么人？”顏回對曰：“是古代的賢君子”。“他們餓死于首陽山，有什么怨恨嗎？”顏回曰：“君子求仁而得仁，沒有什么怨恨。曰：“求仁得仁，為什么會窮困到這個地步？”顏淵對曰：“老師的道很廣大，所以整個天下都不能接納。即使是這樣，老師仍然努力推行這樣的道，世上沒有人能任用我們，這是這些當政者的淺薄。老師有什么好擔憂的！沒有人能夠欣賞、接納我們，這樣更顯現出君子的品行。”孔子欣然嘆曰：“善哉，還有你這樣的學生啊！等你以后發財了，我來做你的大管家。”

　　改編自孔子家語，孔子厄陳蔡鼓琴如故，最見其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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