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焠傳統之心,守華夏之火
在繁華的功利中獨行,在衰落的邊緣堅守。
--題記
溽暑已過,漸入桫秋。恰逢淅瀝雨水,如黏糯蛛絲,網住原本湛碧迤邐的天。
抬手欲觸這綿密雨絲,目光卻停在這雙習琴的手上。卷卷膠帶纏繞勒出紅痕,鮮紅夾雜著淤紫的傷口卻肆意盛放,老繭遍布,血絲四起。
薜荔依墻,莓苔滿地。正如我雜草叢生的內心深處,像是砂行過一般,又似被苦澀藥草涂抹過一樣。“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碎”,而我對琵琶那份澄澈的熱忱也早在冗雜繁重的學業中湮滅殆盡。
而她,我的琵琶啟蒙者,早已洞悉了一切。啟齒:“學不下去,對嗎?”
我軟綿綿地點頭:“老師,我越來越不理解,為什么一定要在這守著這些?時代在進步啊……”
窗外玉桂妍麗,她只是緘默。
“今晚有場演出,你和我一起。”
我垂眸,她只知搪塞。
雅青墨色所擦斜月濡濕皎皎云翳,借這清輝,那手上的傷痕也再度浮漾。而眼前卻是燈滿帝都,暗夜如晝。
我站在密密匝匝的人流之中,大幕一拉,霎時靜寂。她身著暗紅色的旗袍,手上的琵琶似也不染風塵。
隨著樂音,她那雙纖纖玉手也上下紛飛。低眉信手續續彈,如少女嗚咽私語;改用輪指,嘈嘈切切,和著樂聲,似在訴說千年動蕩;驀地,音調漸如玉珠撞玉盤,陡然拔高又急轉直下。掃弦,收音,聲調綿遠悠長……
迢遞的往事再度翻騰……
江南水鄉,蔓草叢生細雨如粉,屋前隱有鷓鴣鳴啼,匿于蒼樹翠蔓。檐下,仍是那個她。沒有這般隆重,也并非什么佳節,只是兩個身影交織、重疊,訴說著屬于她的故事。
我思忖,在歲月之徑逡巡,為何她二十載如一日,從未改變?是歲月從不敗美人,還是她的堅韌潤色了人生,定格了時光匆匆?
曲畢,臺下爆發出盛大的掌聲,經久而熱烈,她款款走下臺,眸中有別樣的色彩--是仲夏的月光,是三月的涼風,是盛開的野玫瑰。她與我,只字未言,而我卻懂了什么。
翌日,隨著那吳儂軟語,琶聲再度浮漾。
……
燈火闌珊,上元佳節。
我抱著琵琶,臺下是熙攘的人群。數月的堅持讓手上的傷口又多了幾道,但心中卻有如被一掬清水滌凈。十指紛飛,行云流水。
當初內心懷揣的疑問在堅韌的汗水下得以解答,一個一個“小我”,堅守的是經典,是傳統,這一個個的“小我”,在歲月如流得以被見證,拼湊成“大我”。
滄海一粟,焠傳統之火,以堅守為墨,起筆精彩,收筆飽滿。所畫所書,為華夏,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