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今夏散文

　　關于母親節的文章，著實的，哪怕考慮再三，我依舊無從下筆。或許對于所有人而言，若論對于母親的情感，必然都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但倘若讓人表達出來，恐怕便都要語塞了。我一直深信著漢語文字的力量是偉大的，無盡的，然而比起對母親的感情，前者遠小于后者千萬倍，故而，我只能用此時拙劣的文字，來表達我微薄的情感。

　　考上大學的喜訊是在去年夏天得知的，本以為母親會頓時開心得像個孩子，獎勵我的努力，或者興奮地奔走相告。然而，那天的母親卻顯得異常平靜，只是簡單地問著“考了多少分”“第幾名啊”“誰還和你一個學校啊”之類的無關痛癢的問題，她的平靜讓正在興頭上的我感到無比的失落，那天的談話，便在我一句句冷冷的不知道中，僵持結束。

　　此后的兩個月里，我竟再未和母親談論過關于這次高考的任何細枝末節。每當母親正欲開口，我便敏感地繞開話題，至于為什么，我想應該是害怕吧，害怕母親的平靜，害怕母親的淡定。少了這些交流后，母親每天必做的，便是為我收拾開學住校的行李。對此，我不理解，甚至有股莫名的怒氣，“就是在學校住幾個月而已，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若真這般愛惜我，為何在得知我被錄取那一天，并未見你很開心！”我想，母親一定察覺了我冰冷的態度。但我不明白，為何她卻愈發地對我小心翼翼？

　　我的怒氣，母親的小心翼翼，就這么持續著，直到我開學離開了家。

　　到今天，每當提到我的母親，我都會想到去年夏天，那個本該歡騰的如同驕陽的時段里，我和母親之間不該出現的冰霜。現在再想，那時的母親應該不是平靜的，她其實是極至興奮的，只是這種興奮她沒有懂得表達罷了。而恰好，那時的我任性的、偏執的沒有讀懂她，沒有理解她。以至于，直到現在，我都不敢去細想，那時候我的冷漠在母親心里深深地劃下了什么。

　　在每一個母親節里，抑或在母親的生日里，我從未說過一句”我愛你”“謝謝”“對不起”。就像那年夏天的母親，我們母女竟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對彼此的愛與關心。

　　可是天知道，我是愛你的，就如同你是愛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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