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蝦對話散文

　　村子的西頭有一條小溪，溪水的源頭，發自北面的蜂蜜山上的一眼清泉。

　　每年的春潮過后，溪水就源源不斷地從山泉中流下來，清清冽冽的，流向南方幾公里外的興凱湖。

　　整個夏秋季節，每天清晨，我都會到小溪邊散步，用清涼的溪水洗臉，然后再去小溪旁的草地上，尋采幾朵草菇，或者幾棵婆婆丁、馬蹄蓮、車轱轆菜等野味回來配菜吃。

　　這天清晨，天剛剛蒙蒙亮，我就起床了。外面還下著薄薄的晨霧。我照例去小溪邊散步。

　　我走到長著一片碧綠的香蒲的地方，蹲在那塊石板上準備洗臉。我雙手捧溪水的時候，沒想到卻驚動了香蒲下一只小草蝦的美夢。她浮上水面，靜默而友好地瞅著我洗完臉面。

　　見她不怕我，我也好奇地瞅著她。突然，她說話了，是一位小女孩兒的音調，百靈鳥般清脆悅耳。她開門見山就問我：“先生，您見過大海一樣的湖嗎？”

　　我說：“見過啊！就在南面不遠的地方——如果你想去，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呀！”

　　她天真地笑了，她說：“我聽姥姥說過，大湖好大好大，大得我一輩子都不能游遍。”

　　我問她：“你想去大湖里游玩和生活嗎？”

　　她想了想，說：“我現在還不想去，我還沒長大。再說，我在這條小溪里和親人們在一起，生活得很滋潤，我為什么要去大湖里冒險呢？”

　　我說：“可是，再過三個月，冬季來臨的時候，這條小溪的水會干涸，到時候你還是要去大湖過冬的'——”

　　她說：“我姥姥也是這么告訴我的，她說我必須在冬季來臨之前，跟著家人游到大湖去，否則會死掉的。我還沒見過冬天是啥樣呢！”

　　我說：“是的，如果你留戀這條小溪，等冬季過后，明年春潮到來的時候，你還可以重新回到這里平靜地生活。”

　　她說：“先生跟我姥姥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我姥姥不是在嚇唬我。”

　　我說：“所以，你現在要好好鍛煉身體，到時候好有力氣去大湖里游玩和拼搏。”

　　她說：“好的，先生！我聽您的。聽人勸，吃好飯嘛！我不再睡懶覺了，要天天早起，象先生這樣晨煉。”

　　我說：“這就對了！有了好身體，才有過好日子的本錢嘛！”

　　我從石板上站起來，對小姑娘揮了揮手。她說：“明兒見，先生！”

　　暫別了這只小蝦，上了溪岸，我心滿意足地到草地尋覓清香的野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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