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地老的愛散文

　　體弱多病的母親又一次住進了醫院。陪伴在母親身邊，除了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頑強外，最令我為之動容的是那天荒地老的愛。

　　何為老？天荒地老，白頭到老，這就是老。愛的要旨也在于這個老，同病房的病人換了兩茬，巧的很，都是年逾古稀的老太太。溝壑縱橫的額間，顫抖的雙手，花白的頭發，步履顫巍巍的，或躺在床上吸著氧氣，或掛著吊瓶，難得起來。她們的丈夫也老了，須發被風霜染白，臉上手上有圓圓黑黑的老人斑，腿腳卻還靈便，他們每天都來，或提著裝有雞湯的保溫瓶，或提著一兜蘋果香蕉什么的，慢慢地走進來，坐在老伴的病床邊。“好點了嗎？”“好多了”。每天都有這樣的開場白，沒有色彩，沒有激情，可聽起來很美，很深邃。接著他們便不再說話。兩只青筋暴突的手，有時便緊抓在一起，似乎在給予力量和慰藉。從那種相依相知的表情里，我看到一種天荒地老的，生死與共的光芒，看到一種溫柔，寬容和歷盡滄桑后的清澈，一種深深相知的默契。這種愛，又豈是年輕人可以想象和揣摩的？

　　“你們的老伴真好。”我由衷地贊嘆。三床的老太太笑了，露出潔白的假牙，“老了老了，倒越活越好了，真是老來伴啊。”五床老太太哮喘，說話連不成句，可她費力地說：“不能同日生，就指望同日死了。有一對老夫妻，老頭死了兩個小時，老太太也無疾而終，那才是福分啊！”老人的話如鼓敲響在我的耳邊，這種“共剪西窗燭”，“兩情長相守”的愛，才是天荒地老的愛啊！我總算明白了。

　　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夫妻倆攜手共度滄桑，到老來能有一個相依相知相愛相伴的“老伴”，并非易事，也并不是人人都能有這個福分。這就是啟示我們要加倍珍惜眼前擁有的愛情和親情，別輕易拋棄它了。待你到了那天荒地老的境界，你就可以唱著“年齡漸老體漸衰，白發如霜銀光閃，人生歲月去不回，青春美麗誠難再，惟你永是我愛人，此情終古永不改”的歌，享受那天荒地老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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