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選擇——和高生一起成長散文

　　孩子高考過后，全家的焦點又重新歸結在志愿的填報上。先是根據估分，選擇了十幾所學校，利用網絡把所有相關大學的方方面面都望文生義地考察了一番。接著是參加高校的招生會，極盡真實地直面孩子的未來。按孩子的成績，可以上的好學校很多，但他對廈門大學情有獨鐘，每天早起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誰也別攔我，我一定要上廈門大學。問及因何非廈大不可，卻含糊不清，只是感覺那里好，好到哪里都比不了。

　　6月25日中午，孩子收到招辦的短信通知，告訴我們總分671分。我們都很高興，他卻顯得悶悶不樂。問起緣由，說是我們一定不讓上廈大了。看到孩子凝重的表情，我咬咬牙說，媽媽尊重你，只要你將來不后悔。他也只是勉強一笑，繼續擔心爸爸反對。果然，老公的意思是成績達到了，一定不能虧了那份努力。寧當鳳尾不當雞頭，必須盡可能地選名校。在他的說服下，我也開始動搖。孩子徹底懵了。

　　28日填報志愿，一見面，孩子歡呼雀躍地告訴我，自己的志愿填好了，就等我點頭了。我一看，A廈門大學；B南開大學；C南京大學；D西安交大。立刻說這樣填報沒有意義，應該按檔次依次由高往低選。這樣衷情廈大。你真的不后悔嗎？恰在此時，姐姐電話詢問，聽說孩子選了廈大，可惜中列舉了名校的種種好處，我們原本就不甘的心，再次動搖。孩子的目光黯淡了。

　　那日上班前，孩子再次征詢我們意見。我說南開第一，老公說中央財經第一。爭完后還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最終會選擇尊重孩子的意見。終于熬到下班回家，見孩子平靜地躺在自己的帳子里，顯得疲憊不堪。忙問選了哪里，孩子幽幽地說，在電腦桌面上，您自己去看。我一看：A南開大學B中央財經大學C西安交通大學D廈門大學。不覺中，我的眼眶熱了。

　　此后的幾天，我們誰也沒再提那個敏感的話題。以為孩子終于想通了，昨日卻無意間聽到了他與同學的通話：后悔什么，畢竟上大學不是一個人的事，爸爸媽媽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我的心愿？以后也可以讓自己的孩子上廈大呀，這樣也挺好！

　　這一刻，我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質疑。父母為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著孩子的未來幸福。而幸福是什么，卻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當我們傾其所有愛孩子時，給予他們的，卻極有可能是束縛與倦怠。幸福的第一要素，當是自由。無論怎樣的愛，都必須設身處地考慮對方的意愿。你給的，一定是他所需的、渴望的。否則，適得其反。

　　孩子從小到大，我極少強迫他，遇事總跟孩子商量。從未將自己的'思想強加于他。也因此養成了孩子遇到問題獨立思考的習慣，生活上也能夠早早自理，學習更不依賴別人的提醒。自己的事自己做，一切都需靠自己。可是，到了最后關頭，我還是影響了孩子的決定，有心的孩子，最終還是為了實現父母的心愿放棄了自己的選擇。

　　我實在不敢確定，南開一定比廈大好。其實它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里，曾在那么虛幻的追求里，一度完美過。而孩子的人生，當屬于他自己。做父母的，實在沒有權利剝奪孩子選擇和決定自己人生的機會。人生的重大選擇，就那么幾次，選擇不同，注定了不同的人生。每一個成年人，面對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怎樣，都該是無怨無悔的。

　　人到中年，驀然回首，我們都曾多次選擇過，而且今后還會選擇。選擇喧鬧，就失去內心的思索；選擇寂靜，就沒有喧鬧的華麗。選擇富貴，就無法體會貧窮的窘迫，擁有珍惜而滿足。選擇貧窮，又難以活出高貴。選擇成功的輝煌，注定無法面對失敗的慘淡；選擇失敗的崛起，又難以領略成功的喜悅。似乎，得失總在悄然平衡，時間，也在公平中逝去。人人擁有著同樣的一天，卻因為不同的選擇而使生命有了本質的區別。

　　面對人生的重大選擇，唯有慎重，三思而行。已定的選擇，理當勇敢承擔后果。人生無悔，選擇有度；憑心靜氣，平淡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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