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散文

　　幾日前的一次鄉黨聚會后兩個字便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武關。

　　“我的故鄉在哪？”那是幼時的我經常問起父親的話語，當時我們一家遠在甘肅，父親會陷入深深的沉思，“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座雄偉城池圍繞的古鎮，咱們的故鄉在那兒。”也是從那時起，我就想回到魂牽夢縈的地方。

　　沒想到愿望很快成真，并不是我的誠意有多大效應，而是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催促聲終于使父母耐不住耳磨膝繞踏上返鄉的行程。經過三天顛簸，我們一家終于回到故鄉。在武關大橋下車后，我感覺腳下的土地有種靈氣，像是從沒有被污濁沾染過，一切都那樣靜謐，張開雙臂接納了我這個返鄉的頑童。我沒有讓別人指引，獨自找到三里外的爺爺、奶奶家，在別人眼里這是不可思議的，但他們忽略了我屬于這里，根在這，夢里已來此多次，又怎么會迷路。

　　甘肅的黃土高原和譽為小江南的商山有著天壤之別，靈山秀水，雄關古道的武關又是商山罕有之處。回來后我的心一直在震顫，圍繞著武關是四通八達的鄉村公路，接著公路有許多羊腸小道，每條小道旁必有小溪，溪水四周高山聳云，綠蔭延綿。大些的孩子經常領我四處探險，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樣，半個月下來我依舊覺得只在霧里，不見云外。深山里多有許多猴子和松鼠，探險時會驚動不知名的珍奇異獸四亂開來。我記憶最深刻的還是溪水里紅色的魚，她們見到我后笑著，跳著，一直游到我的心里。我在這里不必擔心異鄉的生陌，到處都是親戚、長輩，他們不但容忍我到處搗亂，還在我渴時喂我水喝，饑時把我叫進家里。

　　時間過去了二十四年，我已步入三十，特別是近幾年娶妻生子后，心中涌出了更加強烈的對故鄉的愛，看到關于它的文章會打電話向作者致謝，有關于城鄉建設和經濟發展的報道會異常關注。朋友來訪會問我女兒些生事方面的問題，二歲四個月的女兒流利地回復，“我叫明玥，丹鳳武關人，那里有許多漂亮的魚。”聽到這里我會非常激動，是呀，她和我一樣，都是武關人，商山出來的娃。她想家了，是該帶她回去看看了。

　　今年臘月二十七，大雪封了國道，連高速也結了冰。我只有怏怏不快地逐一給親人打電話。不知為什么，年前這段時間老作夢，夢見外婆，她還是那么慈祥，笑著、親切地看著我。于是我交待比我小的表兄弟，務必替我上香，拜祖，掃掃先祖們墳上的雪。

　　歷經許多事后我不再阻止父親在武關買地蓋房，他說他要回去，像已經回去的那些落葉歸根的人一樣歸故。母親說只要方便，在路邊也成。妻子附和說父母愿意她就同意，不過房子不能太小，因為不止是您二老住，逢年過節時可是一大家子人，我們互視著笑了。

　　聽出來的年輕人和那晚的鄉黨說，故鄉這幾年變了，人們富裕了，揣著理想出去，帶著實踐回來，他們修起了工廠，養殖廠，隨著人口增加，鎮上新建了移民搬遷點，重修了水泥通鄉路，人們開始注意養生，環保，自覺保護文化遺產，總之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聽到這里我相信所有身在外鄉的武關人都會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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