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穿越迷霧的散文

　　華北的天氣，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尤其在秋、冬兩季，變化起來更是難以猜測。前一天還晴空萬里，涼風習習，第二天便突然沒有征兆地漫天大霧。而這種現象在秋冬轉換的時間里尤為普遍，天氣預報變得不再有用，而且霧霾天氣說來就來，該走卻遲遲不走。太陽難得的一次露臉，也會讓隨即而至的迷霧籠罩起來，呈現出淡淡的慘白，毫無半點生機之象。更多的時候，都是被一片霧霾籠罩在茫茫白色之下。樹、樓房、車、就連清晨時候的路燈都若隱若現。此等天氣，只能開啟限制機動車出行的方式來應對，這可能是對長期環境污染造成結果的一種無奈之舉吧。

　　迷霧之下，一切都出奇的平靜。每當遇到霧霾天，尤其是程度相當嚴峻的天氣時，看吧，人們在晴天里特有的那種喧囂和沸騰的勁頭會大大退卻，他們像極了大疾過后的孱弱病人，悄無聲息地穿越于濃霧覆蓋下的大街小巷，忙碌著各自的忙碌；懷著類似于兵臨城下的恐慌心理，經營各自的營生。其實，大多數人已經習慣了那種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感覺，無論是天氣，還生活、學習、工作等等，我們已經適應了那種合乎預期、十拿九穩的心態，常常沉醉于幾近無聊的風平浪靜和千篇一律而不自知，可一旦出現一些異樣和風吹草動，就會覺得如臨大敵、隱隱不爽。此等心態我想是來自人類骨子里的慵懶和極強的依靠性。我們都有著只重眼前、安于現狀、善忘過去的弱點。

　　比如當下，都恨透了霧霾天氣、恨透了它帶給我們的無限迷茫和壓抑，我們向往晴天白日、渴望風清氣爽，可我們大概忘記了，究竟是什么讓我們賴以生存的環境變得如此善變和糟糕；風和日麗的時刻，我們往往沉迷于良辰美景而對依然不顧一切地對自我周邊的生態環境妄動干戈，水泥、化工、開山劈地、濃煙滾滾，為了盲目地追逐私利而膽大包天、無所不為。正是人類的'貪婪和短視才將自我推進這重重迷霧之中，而一旦處于當下的境況時，卻又為這看不到盡頭的重重霧霾郁郁憂心、痛苦不已。[由整理]

　　英國現代著名文學家托爾金在其驚世之作《魔戒》（又名指環王）中曾描繪被索倫的邪惡勢力籠罩下的魔多“黑暗籠罩一切，外面似乎又天亮了，在魔多一片黑暗之外，太陽剛爬出大地的東邊，但那里卻依舊和夜晚一樣黑暗”。今早上班后，我還曾跟同事開玩笑，覺得外面這種濃重的霧霾，簡直就是魔戒里最為黑暗的地方魔多。城市中成片、巍峨的高樓層層疊疊，藏在了一團黃白的霧氣中，時隱時現；緩緩前行的車輛，如同一個個的甲殼蟲，擠滿了寬寬的公路，就像陣容待戰的士兵時刻準備理解著正義之首的檢閱。置身于這樣看不清、看不透、甚至完全看不見的世界里，或許我們才能夠真正停下來休息片刻，認真思考我們自我和世界的命運，回顧過去，透視未來。就像某現代詩人說過的：黑暗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而一味沉浸在輕易就能夠舉目望遠的環境中，眼界是寬了，心界卻逐漸狹窄起來，甚至完全封閉。

　　霧霾之下，世間的一切會變得不再真實了，天上人間，若幻若夢。然而，除了pm2。5的嚴重超標和道路交通的過分堵塞讓人不爽之外，我想沒準會有很多的同胞因為種種原因而恰恰愛上了此等天氣。因為在那里，少了平日里慣常的霸道，少了無節制的囂張，沒有了令人抑郁的心浮氣躁，外界呈現給我們更多的是凝重、虛幻和飄逸的氣質。這種景致，不僅僅能為人類的主觀世界注入更多的理性基因，以便于決定和思考人們本就應明確答案的種種現實難題，還能給我們周身所有的感官帶來一種另類到極致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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