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是只鳥兒散文詩

　　1.石頭是只鳥兒

　　夜的山谷

　　黑暗

　　空寂。一塊石頭坐在深深的樹影里

　　一只鳥抓住樹梢

　　把它擲入水中

　　石頭把樹根纏在自己身上

　　在星星打碎的沉默中

　　鳥鳴劃過

　　咕咚，咕咚

　　石頭抬起頭，唱歌：

　　“三月是一個擁抱著水的女人”

　　空寂

　　黑暗

　　夜的山谷

　　2.如果我想過他會陷入

　　如果我想過他會陷入燃燒的湖水

　　或者石頭裂開的嘴

　　黃昏的雨只是我愛上的影子

　　兩枚姓氏也只是在石凳上生銹

　　避開揮手的風景

　　我在八月正午的隧道里

　　潛行

　　隧道的一側

　　黑暗是一條河流

　　逆流，向

　　攙扶了三天的山，或者

　　青磚灰瓦

　　3.香樟樹女人

　　是一堵灰白墻上許許多多的眼睛

　　水，或者火焰

　　讓沙漠長出刺藜，或者讓

　　駱駝丟失了清真寺

　　這是三月的雨

　　我把它撒在石頭裂開的身體里

　　無數棵樹長出

　　在空窗旁的墻壁上

　　搖蕩，一個長長的影子

　　我的手指被鎖在招搖的樹葉中

　　這是一條黑色的'河流

　　在我的床單下

　　流動

　　4.窗口

　　沉寂

　　空白

　　坐在合歡樹的枯枝上

　　像一個披著黑夜的女人

　　湖水嘶嘶地燃燒

　　在八月和黃昏之間

　　在火焰和淚之間

　　低語的話梅如同墻根的苔蘚

　　在空空的衣袖中

　　摸索

　　一粒綠色的光

　　5.星期日是安靜的

　　除了窗外的雨聲

　　像一枚湖在夜的底部尖叫

　　一條狗坐在陽臺

　　它看到眾多的水和門環連成一片

　　合歡樹流淌的三月，等待

　　藍色的語調在它的枝頭筑巢

　　河床松軟，懸晃的柳枝把火焰

　　傳遞給河底躁動的泥淖

　　岸邊，蘆葦用身體畫出對鳥的記憶

　　渡口端坐。船在河水中起飛

　　水面長滿香樟樹

　　一個男孩兒對著天空，扔石頭

　　6.女人

　　有時，她用喙深入自己的影子

　　常常撕裂體內生銹的八月

　　有時她坐在河流上自燃

　　兩岸的蕨草纏住擠滿眼睛的窗

　　懸晃

　　夜晚，她躺在青苔里做夢

　　夢見香樟樹葉子落在一塊石頭上

　　石頭躁動

　　在他藍色的背影里筑巢

　　筑了好幾個世紀

　　直到周身漾起許多火苗

　　樹葉和石頭

　　飲盡池塘里的火焰

　　或者

　　水

　　她睡在蝸牛殼里

　　枕著一個黏液敘述的故事

　　7.易碎的影子

　　黃昏滴入湖水

　　雨聲沉寂。我把手指浸入水中

　　一條魚的沉默咬疼了我

　　把石頭拉得更近

　　一人巷回響著青苔的腳步聲

　　夜是一聲鳥鳴

　　在合歡樹的影子里一動不動

　　等待

　　堅硬而鋒利的蘆葦

　　揚起嫩綠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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